你去過養老院嗎?即便裝修豪華,即便醫護專業,我卻始終不能把“幸福”“快樂”“溫馨”等類詞語用在這里。
周圍時常有人開玩笑說“老了,就選一家好的養老院,三五好友住隔壁,一起吃喝玩樂……”,雖是玩笑,但我也是認同大家老了都去養老院的想法,這也是未來趨勢。然而,今天實地參觀了一家本地相對好的養老院,真是五味雜陳。
這是朋友剛剛投資的一家中高檔的養老院,裝修古色古風,醫療設施齊全,醫護人員專業,餐食營養豐富,看得出來,朋友在保證收益的基礎上,已經盡力為老人們提供最優質的服務了。如果院里的老人們,也都笑容滿面,開心游戲,整個畫面就是和諧完整的。
然而,我今天親眼看到的養老院里的老人們,與電視里演得一些養老院里頑皮的“老小孩兒”出入甚大。這里,多數老人目光呆滯,行動不便,有的半躺在床上喝水,水會順著嘴角流出來,眼睛直直看向電視,電視里一直演著廣告,也不調臺;有位大爺坐在輪椅上,說不出話,滿嘴“啊,啊”的朝外指,護工倒是耐心,大聲的對老人說“今天外面好冷,別凍感冒了,我推您在走廊溜達,在窗口看看外面吧”,老人很聽話,就不再指,乖乖點頭;還有個老人,穿著棉睡衣,護工扶著走到大廳門口,老人含糊不清的說,要回家取他吃飯的碗,護工說“你兒子把你的碗都帶來了,很多碗呢”,老人不依,還是嚷著要回家取碗;還有個大娘自己扶著走廊的欄桿,認真的緩慢的低頭走著,朋友和這位大娘打招呼,問“今天腿不疼了吧?”大娘慢慢抬頭,看向我們,說“不撐”,朋友欲言又止,用手勢示意大娘繼續鍛煉;還有幾位老人都坐在輪椅上,被護工集中推到大廳陽光最足的地方,但他們都呆呆的坐在輪椅上,彼此無交流,像極了木偶……
我看著老人們,眼前的一幕一幕不時的與女兒幼兒園的監控畫面重疊了,但老人們一定比孩子要無助的多,因為孩子知道爸爸媽媽在放學時就會把他們接回家……
朋友還說了很多發生在養老院里的事兒,多數還是揪心的。聽她說著,不禁想起另一個朋友的爸爸去逝前幾天,曾哭著求她和她的媽媽,不要再維持他的生命體征,讓他死,因為他又餓又疼,但朋友和她媽媽不想離開她爸爸,所以繼續每日重金維持著她爸爸的生命。她爸爸去逝后,朋友大哭著對我說“我后悔,為什么讓爸爸多遭了那么多天的罪?眼看著爸爸被餓死被疼死,仇人都不會這么殘忍,我恨自己……”
我不能完全體會養老院里老人們的感受,也不想去揣度他們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晚年,更沒資格去猜測他們家人對待他們的態度……人人不易,家家都有難唱曲,理解寬容一切,也是解脫自己。